某夜

“你很久没来看我了。最近很忙吗？”
无视于他的提问，我继续远眸。
仿佛如从前般，思绪随着双眸而转腾。
然而，有时仿佛，只是仿佛。
无他。

“我不是没来，只是没敲你门而已。”
他突然回眸，并打破沉默，我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尽管仍是固执地选择性回答问题，但起码，他开口了。
刹那间，我预感今夜会很长。

“来了却走开，这不像你的作风。”
伴着一丝苦笑，我双手小心接过他端来的白咖啡。
轻轻一小口喝下后，我不禁长长呼了一口气。
世事一直变，人事一再非，剩下的似乎只能在咖啡香里寻了。
明眸，在此刻也变成醉眸了。

“我已经不是从前般了。如今，我更多的是空空如也地走路。”
我的反应不大，只是微微小扬眉毛，然后继续用小汤匙搅拌眼前的白咖啡。
他的抽象化措辞，他的非常态言行，我早已习惯。
可是，我心里还是不禁浮现些许惋惜，若干不和；
毕竟，他的在，与思是脱离不了的。

“车到山前必有路，船到桥头自然直。你真要完全师从庄子吗？”
果不其然，他还是他，总是能够先往前多三步。
从前，我会试着从这一步开始比他更快，比他更准；
但是这一次，我没有跟着他的横眸闪烁。
静静地，慢慢地，我把自己投进久违的咖啡香里。

“是非对错，见仁见智，如是而已。”
接下来的时光，我和他，都不约而同地把说话权交给了空气。
甚至离开时，他也只留下放下咖啡杯时与桌子轻微撞击的声音而已。
我没有送他到门口，他也没有挥手说再会。
一切，仍是如往常那样结束；
惟，一切也才刚刚开始。

“我们下次的过招，要更狠的。”
点头从他的眸光里射出，结束了某个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