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载自报章 ： 我思故國在──站在他國，重新思考祖國

第一次見他，在一群法國美眉堆中，他是如此顯眼而又如此孤立。不說話的時候，他緊鎖眉頭，像要力爭每一分每一秒去思考。我在想，年輕如他，不是應該有很多可任情揮洒的青春嗎？不是應該多點笑容掛嘴邊嗎？怎麼儘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，少年老成得很呢！

於是我對他感到好奇，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際遇，把他帶到法國，而且一留，就是5年。

這是一段中國青年的留學故事。人在天涯心系祖國，他或許只是成千上萬留學海外的中國青少年的其中一個典型，但我不得不驚訝，他每兩句談話中就會出現一次“中國”；他說自己以前並不是一個很愛國的人，但是在法國待得愈久就愈愛國，因為法國人都很愛國，這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影響！

以他28歲的年紀，他的憂思，他對國家深切的愛護關心，會讓人懷疑，他究竟是不是杜甫或王安石再世！

拎起行李，飛往巴黎尋夢！

在中國，想要考上國立大學法律系，競爭比在馬來西亞激烈，李揚卻考上了河北大學法律系。他天生就是唸法律的料，不只喜歡歷史，也愛思考。在大學上國際法律時，他學習到近代法律，他心中一直向往1804年拿破侖建的《法國民法典》，想在畢業後到法國去，再修一個法學位，去朝聖他心中那崇高的《法國民法典》始祖！

就在同學都開始實習，往專業律師路上前進的時候，他隻身拎了行李，背上書包，坐上飛往巴黎的班機，追夢去！

就像所有夢想的追求，不可能平坦無阻；來到了法國，他發現，所有法國大學的法學系，對於法語的要求高於一切，如果要想用法語唸法學，以他的法語程度，實在困難，於是他當下決定，先留在巴黎唸1年法文。

也是在這一年內，他對法國的文化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，於是決定放掉相對枯燥的法學，轉舵航向法國當紅的旅游管理系，開始了生命中一段新的旅程！

我不說話，不表示我不懂
我是在一點一滴累積知識！

法國的鄉村旅游一向很受重視，像圖盧茲大學，甚至把他們的旅游系整個移師最南部的一個小鎮Foix，這可說是一座寂靜的山下小鎮，坐立在法國和西班牙之間的Pyrenees山腳下。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，商店都會開始休息，門一關上，整個小鎮也就陷入了死寂，難怪第一天傍晚在小山上的校園想要跟李揚做訪問，他行色匆匆：“明天行嗎？我要跟同學去鎮上買點吃的，這地方天一黑，可是不得了的！”

從巴黎到裡爾，再到圖盧茲再到Foix，李揚好像由始至終，都是一個人。語言倒是其次，主要是因為西方學生偏“個人”學習，不像華人般是“團體性群體”。法國學生大都很獨立，不會對你無微不至的噓寒問暖，而且學習是個人之事，如人飲水，冷暖自知。漸漸地，也就養成了他比較孤立的性格。

而且，這些年來生活在法語的環境下，說法語自是不成問題，但是要用法文學習寫作業，還是得比法國學生耗出雙倍的時間，他一有空，就是自習，有了這層語言障礙，李揚很自然的，就更加孤僻了。

“法國人都愛說話，愛發表，好辯論，我曾到法國人家裡作客，他們可以為電視劇情爭論不休，我們東方人就不會。”

“我的孤獨，大概是因為還不能完全融入他們的社會。再加上我也不是特別開放的一個人。我在法國思考的問題多，說的話少。但是我不說話，不表示我不懂，我是在一點一滴的積累我的知識。他們可能不瞭解，我們東方人有自己學習的方式，跟他們就是不一樣。”

默默吸取法國精華，準備回饋祖國

從法學到專攻旅游碩士，他不是沒方向的，尤其是，他看到了中國旅游業的發展前景──鄉村旅游業的無限潛能。在法國，他每天都在靜默中，在其他人都不覺察時，默默吸取精華養料，要把別人的武功秘笈運回中國！

他的碩士論文題目是“鄉村旅游業的發展在中國”。“要想解決中國農村貧困問題，可以先發展工業，但農業機械化又降低了勞動力需求，農村人口到城市去，又找不到工作，在這種背景下，國家應該提出鄉村旅游的概念，才能通過發展旅游業來創造工作機會。”

他希望寫完論文的同時，也為國家找些到了解決剩餘勞動力的方法。

“游客增多必會污染環境和破壞當地文化，所以需要策略，需要妥善規劃鄉村旅游業，才能真正帶動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。”李揚還有一個星期就要畢業回國，可是就算離開了法國，他還是會繼續思考這個問題，借鑑法國所思所學，去發展中國的鄉村旅游業。

“法國對旅游資源的看法比較寬泛，農業也可以是一種旅游資源。農戶房子就是鄉村小酒店，他們不會像我們般為了發展旅游業就大興土木，破壞大自然。我們認為有山有水才能發展旅游業，法國隨便一個地方，他們都能構想出這個地方該怎麼發展旅游業，不同的地方就發展不同的旅游業。關鍵就是利用資源的角度和手法。”

他的這些理念，正是來自法國人的教育！“東方的教育，理論好實踐少，而法國的課程更著重於實踐。”比如旅游系，每年都會把學生放到一個地方去實際操作，這樣的學習有效多了！

“就像我們在Foix這個小地方學習，日子久了，就會不忍心去破壞這種環境，環境也就對學生產生了影響。”

東方通過傳統來約束一個人的思想
西方通過法律來約束一個人的行為

作為一個在東方生活了廿多年的中國人，東方文明已經在李揚生命中扎根；就這樣來到歐洲的李揚，東西方文化有了踫撞，產生了激烈火花！

“東西方文明有同異，它們相互的影響，可以說，來到這裡，我看到了西方文明的優點和東方文明的缺點。如果沒有來法國，我不可能看到這麼深這麼遠！

“法國補充了我的想法，一種自由民主的想法。這個對我個人的影響很大。我覺得法國最核心的人文理念便是它的自由，而這種自由不是一種沒有限制的自由，而是一種思想的解放，這種解放，使他們可以接納你的想法。這是包括日本在內的整個東方社會都還做得不夠的地方。

李揚談起法國給他的影響，是整顆心都在說話的。“西方崛起是因為文藝复興，正是因為西方從根本上解放了思想，才帶來了法國大革命和英國工業革命，也才改變了整個世界！”

東方通過傳統來約束一個人的思想，而西方卻是通過法律來約束一個人的行為，這是最根本的不同。這些年來，李揚在法國進行了深度的閱讀、觀察，而且做了非常深切的思考！

說到最後，原來還是離不開祖國。“言論自由的國家，每個人都能發表意見，就這一點，很值得中國借鑑；因為中國是一個很受傳統文化左右的國家，我們的儒家思想統治了我們幾千年。這思想本身是好的，但是我們也應該接納新的思想。”

中國鼓勵年輕人放眼看世界，不能老是把自己束縛在一個小地方，這的確感動了李揚！

魯迅先生有說：“對於西洋文化，要吸取精華，剔除糟粕”，李揚當然不是希望把西方文明和民主直接強加於自己的祖國，而是愛之深責之切，希望能把這些年的感悟帶回國，甚至是對國家的建設和發展作出一些貢獻！

“我應該不會當律師了！”李揚非常肯定。他要往開發規劃旅游資源這一板塊走。他希望這些年在法國留學所沉澱下來的精華，能讓自己回國後，努力的對中國的旅游業，尤其是鄉村旅游業有一番作為！

後記

應泰萊學院之邀隨團赴法，李揚是意外的收獲。李揚的訪談給我很大的啟示。他說他思考，是因為“一個國家需要有人思考”，他說，他的人生最終極目標，是“給國家做出貢獻”！

他讓我想起往西域取經，捧經書回國的唐三藏！

啊！世界各國的青少年都走出去了，假如我們的青少年還安逸舒適、固步自封的關在一方國土，我們究竟能走多遠？

寫一個中國學生的放洋故事，大概一點都不會遙遠──假使，你也得到了啟發！ （星洲日報／副刊‧文：許雪翠‧2007.04.03）


或许是因为，我如今也是留学生一名，所以看了这篇文章，感触良多。每当我觉得有点不知方向时，我都会重阅这篇文章，仿佛他是我的指明灯般。只希望，能多少从李扬身上借景，不枉我留学此行。

暂时，我看不到这里与我本身有什么冲突。文化冲突也不会太多，最多也只是惊讶于一些设备，及一些生活上的习惯。生活，还是如常吧！然而，如常的，每当我被问到以后想做什么时，脑海就是“給國家做出貢獻”！哇，好像很崇高似！但是，我都不会把他说出口，因为具体而言的贡献，我也说不出来。真糟糕。。。

世界是平的，如果我们依然甘愿固步自封，依然安然于现在这一刻，我们真的走不远了。捉紧机会，打开眼窗，去看这世界吧！人生，何止读书而已呢？

关心社会，贡献国家；立足国际，为了地球。

函馆夜景

这就是号称世界三大最美夜景之一的函馆夜景。不过，这张照片并不是出自我的相机。那位菲律宾的同学热爱摄影，所以摄影器材也甚专业，效果就如照片般，一流。可惜的是，由于这是在山上，天气自然寒冷，所以我们没逗留多久就下山了。不然，我还真想对望函馆夜景多一时三刻呢！也因此，寒冷之下，没什么感想刻在脑海里。。。

我的电脑辞典

老实说，这电脑辞典还真有点贵，经过朋友网上调查，我多付了三千日元左右。不过，都买下来了，我没觉得怎样。因为，这电脑辞典有很多资料，特别还有世界史，及社会科学的一些定义解释。起码，在上课时如果觉得苦闷不已，还可以用他来学习其他事情（尽管都是以日语解释）。

第一本日语书

An Inconvenient Truth，我没机会观赏到这纪录片。纪录片在大马上映之时，我身在日本了。那天，去附近的书局走走，看到这本书，虽是日语版，但里面的图片和资料都是值得一看再看。夹带着少许冲动，我买下了人生第一本日语书籍。

我的课本

今年要读的科目就是如上。单单化学就分成：有机化学、物理化学、分析化学、工业化学、材料科学。。。所以，也难怪我会觉得，纯为读书而来就算了吧。。。尽力而为吧！

我的房间2

床上那整套东西可是价格10000日元以上哦！不过，那是生活必需品。睡觉时把自己整个身体窝在里面可是超舒服的，尤其在冷天(其实每天都是冷天）。而地上那个类似沙发的座椅，是我读书或看书，甚至看戏的地方。靠在这座沙发上，背部及腰部不会如坐在椅子上受罪。

我的房间

暂时我的房间还甚多空间的，但接下来就不知道了。。。对了，那墙壁上的日历海报，是我从马来西亚带来的，是在之前于KLCC举办的PameranKegemilangan Dalam Tamadun Islam得到的赠品。

疏远

这里指的，不是在于人与人之间。而是我本身，与时事，在感触上的疏远。尽管，我还不算是已与时事脱节，但就是少了以前那股思潮。那股，有时愤愤不平，有时恍然大悟，有时久久不能自己的，思潮。

如今，仿佛纯粹为了不与时事脱节，才游览各家报章。当真要问，那批判、那反思，都去了哪里?

实在很不习惯，手上没报纸，而必须从电脑画面阅览各新闻。的确，电子报章是快也方便，但奈何就是无法取代我对报纸的“拥护”。还记得以前，每当派报员一时疏忽忘了派报到我家时，我周身就不自在，好像一天的生活不能好好开始般。

于是，我开始担心，在时事资讯掌握上，我会不会落得个只知其表而没后续追击，渐渐落后于大家。。。看来，是我还不精于使用网络寻找资讯掌握时事之故。

抱着开拓视野的野心而来，野心却似乎仍没机会伸展。
带着不只为读书的心而来，却开始觉得还是纯为读书算了。

我要如何不顾此失彼呢？异国异情异人异样，我算是安顿了生活。心呢？不是担心，没有惧怕，更不是退缩。应该说，是我还没捉到那节奏来让我开拓一切。

没有浪潮的海洋，少了生命力。少了生命力，海洋像是一盘清水，空空的，没有内涵。

无风不起浪，请刮风吧！

三德再次。。。

“冠军不远了。”
“冠军就在眼前了！”
当年，我们重复着同样的话，激励自己，继续撑下去。终于，让我们走到决赛的舞台。然而，最终我们手上拿着的是亚军奖杯。我们说，我们是输给了自己，没把最好的自己带出来。

今年，那舞台又见我们的踪影，我的学弟们。我本身，不克出席。但据同伴所言，今年我们手上拿的，不应该是那年我们曾拿过的。输了，而且还是输给同一间学校。

是我们不认输？是我们夜郎自大？还是的确是，我们技不如人？又或，是所谓的主管判决？
孰是孰非，定局已成。能做的，也许只有向有关当局提出疑问，希望。。。希望下一次能更加注意这方面的问题。

突然想起当年一位学兄丢下的一句狠话：这种小孩子的游戏，我不玩了！
是小孩子的游戏吗？当然不是。只是在正反双方之间，多了个对手。真正定胜负的对手。

草场侧边2

再次的，有点烂的拍摄手法。。。远远那两座以蓝色瓦片盖顶的是室内体育馆。

草场侧边

好像拍得有点烂。。。不过，远远那白色的建筑物是我的宿舍。

学校

每天我就是从这里走进学校，走进课室，走进还是陌生的世界。

校园概景

校园标志

暂时我还是不知道这标志是什么意思。。。

学校门口

我的地址是，042-0953
北海道函館市戸倉町14番1号函館高専春潮寮A-126。

市政局2

匆忙之间，只能拍到如此。。。可惜可惜。。。有机会再去拍过。

市政局

那天去市政局办理一些手续，本来想慢慢拍几张照片的，但时间有点紧迫，结果只拍到所谓的counter...

价值不菲

这个装在车里的卫星地图系统，除了可以让车内的人明确知道路向，也可以在闲空之余收看电视节目。不过，这可是价值20万日元的高科技，不是每辆车子都有装备。

远方的雪山

景

简单的材料，自然的生成。有些东西，又何必花费百万元去建造呢？

日本的士

难以想象这种的士会出现在马来西亚。应该不可能吧？

同是留学生

没戴眼镜头发橙金的是我其中一个学兄，来自寮国，也是唯一没回家的学兄。所以来到的函馆的首几天，都是多得他的照顾。接下来，那位戴眼镜的女生是来自泰国，其实祖籍是中国人，与我同样修读化学工程。而另一位戴眼镜的男生则是来自菲律宾，修读情报工程系。

大家都是来自东协国家，所以感觉也较亲切。至于日本朋友，暂时没有。。。不过，开学后应该会好转。

Obandesu!!

话说在日本，新入学生，又或者低年生都必须服从高年生的一切命令。当然这不包括留学生，但看到他们在高年生权威下的各种态度举止，实在令我非常不解，不禁摇头兴叹。

那一晚，我和另两个外国留学生回到宿舍，在门口见到一班一年生。原本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，突然，"OBANDESU！！"他们一致九十度鞠躬大声向我们问好！我当场吓呆，不知该给于什么回应。最后只是尴尬地点头跑开了。接着下来每逢遇到低年生，就会有同样事情发生。甚至，他们进入食堂前都会先鞠躬九十度，离开时也同样鞠躬九十度，才离开食堂。这就是所谓的培养礼貌的办法吗？

我也不知该给予肯定还是不能苟同。但我可以确定，这将是一种循环，也就是当这一班一年生成为高年生后，他们将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另一班新进低年生。如果，这真的能确保每个"受训"的学生都能变得彬彬有礼，那我无话可说。但我还是认为，这种方式似乎使他们没了自我般，全都一板一眼的。就如，我在第一天结识的一位一年生，开始时还相处有笑，但如今因为我是三年生的身份，似乎在我和他之间成了个鸿沟，见面已失去之前的友善。这就是所谓的负面效果吧！实在感觉可惜。

忘了说，Obandesu的意思是，“晚上好”，是北海道的方言。

我必须坚强下去

开始时，根本没想过我会担心至如此，害怕至如此，甚至，落泪。空气很寂静，寂静过度，让我想东想西，想朋友，想回家。而这才刚刚进入第二天，还有一年，甚至两年。我真的行吗？

听到爸妈的声音，泪终于按奈不住，流下来了。。。最终，还是让他们担心了。。。

大概是，生活突然变得异常空虚，不知该做什么好。睡又不是，发呆又不是，走到外头又不是，就茫茫等待时间逝过。朋友都在远方默默支持我，更少不了家人的担忧，但此时此刻，最实际，看来是一把声音。

既来之，则安之？对不起，这情况太困难了。我根本就不是那么坚强的人。有个朋友在临走时还对我说：他绝对相信我没问题，因为我是他眼中最坚强的人。看来，他错了。我也错了。不过，这错意，我必须使它只是一瞬间而已。我没后悔，我选择独自来到函馆。至少，这里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冷，冷的或许只是我的心。

我需要时间。别担心，这只是时间的问题。我必须走下去。必须。

加油。

羽田机场

第二天，与朋友道别，在羽田机场独自坐飞机到函馆，开始想东想西。飞机上看到的日本高山脉尽是白雪，很漂亮。但，眼皮很重，相机也没拿出来就睡着了。。。

初见樱花

在东京，樱花季节已过，但幸好还见到樱花。虽然不是满天樱花眼帘入，但已肯定，我的确身在日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