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人,如常地端坐在席上,如常地没有什么表情。四周,出奇得平静。尽管,平静不应该出现。其他人则坐在各自的席上,或低头苦思,或东张西望。没有人的心,可以真正安定下来。
外面,寒风正以4.0度的攻势,一阵又一阵来攻向最后的防线——窗口。号称天下第一防线的窗口,一旦排起阵来则可说是密不透风,坚固无比。可是,面对4.0度的寒风攻势,这天下第一防线还能撑得住吗?窗口什么都没说,但面上挂着的是笑容,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寒风的攻势依然猛烈,不让窗口有喘息的机会。寒风刚刚击败了微风、轻风、柔风、暖风等,就马不停蹄地向窗口处前进。他迫不及待想要宣告他的时代的来临。在他的时代里,容不下任何人,包括主人。“这天下,只可以有寒风”这就是他的野心。问题是,他办得到吗?
室内,主人突然站起来,遥望那坦然应对寒风的窗口。“传话窗口,在西口露出破绽,让寒风军冲进来。”主人平平无奇的语气,加上其命令的内容,顿时吓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“主人,万万不可!这岂非形如自取灭亡?”身负外交责任的房门第一个站起来反对。其他如书本、桌子、椅子也纷纷请求主人收回成命。这时,被派去传话的人回来了。“窗口回话:从命!”
夜幕上挂着的月亮及星星一直以来都只是旁观者。不管是寒风,冻雪,还是烈阳,他们都只是在远处观望,从来不插手,更不用说伸出援手。但是,他们也被主人的命令吓着了。正如房门所说,这破绽一露,岂非自寻死路吗?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,出入沙场数十载的窗口竟然毫不犹豫地遵从了命令!这是愚忠吗?
一堆堆的问号阻碍了月亮与星星的视线。突然,低下传来一阵骚动声。“刺客!有刺客!保护主人!”问号被叫声打散了。首先是寒风,接着是刺客,内忧外患,难道这一夜,一切将会结束吗?
“房门,援军几时能赶到?”主人的语气没有变,仿佛刺客的出现根本不足为道。他的镇定,他的平稳,多少为这多难的夜晚带来稀有的安静。“主。。主。。主人,最。。。最快也要三个时辰!”危急,使平常口齿伶俐的房门也变得吞吞吐吐。其他,自然也是紧张、不安、担忧,甚至恐慌。“还有三个时辰吗?”主人的眉头,终于皱了一下。
突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。“主人,确认刺客是小冷风,但他手脚敏捷,如今下落不明。”一名墙壁的部下来报说。“嗯。传话墙壁,刺客的搜寻可以停止。立即整顿人马去帮助窗口要紧。”搁下刺客不理?这是什么道理?主人又一个出其不意,又一个难以理解的命令,使到在场的每个人你望我我望你的,不知怎么应对好。好一个房门,再次挺身而出说:“主人,不可以放任刺客不管!我建议召唤沉睡许久的暖气炉,利用它的特殊能力把小冷风收拾掉!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全副心机拿来应对外面的寒风!”
“暖气炉?还没那个必要,还不是那个时候。噢,怎么突然又口齿伶俐啦?怎么突然如此尽力捉拿刺客啦?”主人出奇的问话顿时使每个人都把眼睛投向房门。“你道我不知道你是怕东窗事发,怕刺客说出他是通过房门你才能走进来的吗?”“砰”主人说毕忍不住往身旁的桌子重重拍了一下。全部人都被这霎那的变化,突然的真相吓得纷纷站起来。房门则不用说,早就被恐惧及懊悔一左一右拿下了。“这笔帐,我待会儿才和你算。待我先把寒风给击退才找你吧。”主人说完就漠视大家的惊讶,及弥漫四周的疑惑,转身走下楼了。
最后防线上,战火似乎有减弱的迹象。“窗口,情势如何了?”“主人!怎么你会来到前线?”主人的突然现身,全军士气受鼓舞不在话下,连窗口本身也不禁把笑容完全释放出来。笑容,难道他们已胜卷在握?“主人,一切如计划般,毫无出错,我们不需等到援军到来就可以全身而退了。”窗口再次摆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,一边向主人报告最新形势。主人的眉头,随着窗口的报告,终于和太平洋再次形成水平线对视了。
兵法有云: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。窗口非常清楚眼前这敌人的能耐。尽管寒风是夹着4.0度的攻势而来,但离开真正恐怖的0度,还有一段距离。除非寒风能瞬间从4.0度推进至0度,不然窗口仍立于不败。寒风太急躁了:他没有听从时间的劝告,就迫不及待以4.0度攻势向他天下炫耀,图问鼎天下。他太急躁了:轻易收纳微风、暖风等败军进入他的大军,却不知道他们的忠诚有待时间的考验。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时间的话放在心上。他放的,只有野心。还有,他太自信了:西口露出的破绽,他并没有一次过地冲进来。他仍把主力全力以赴的攻向正中央的闯口。他不相信,没有任何破绽下,他攻不下闯口。他要正面击溃闯口。于是,他只是命令一小队又一小队的兵士往西口冲,却不知道西口那早已埋伏了热诚及冲劲,一队又一队地把前来的寒风军消灭掉。兵力正在一点一滴的减少,寒风却丝毫不知情。这就是他必败之故。
“果然是窗口。料事如神,今晚的我们可以安然度过,全靠你。”主人如释重负般,完全与刚才那坦然应对一切的人两个样。船在海洋遇上暴风雨,船长第一个必须保持镇定,不轻易露出害怕的样子。不然,船员们不知还能相信谁,这船的旅程也会早早结束。当然,要顺利渡过暴风雨的侵袭,船长还得相信船员,互相信任。“也是因为主人信任窗口,愿意配合窗口,并给与窗口自由的决策权。”“你无非也是怕其他人妒嫉你功劳过大,引起内讧,而让我做了计谋多端的人,由我说出露西口破绽之计。”“利用了主人,还请主人多多原谅。”
“报告,寒风有撤退的迹象。请示主人,追或不追?”“他终于察觉到兵力突然减少了吗?再拖下去,援军也将到,久战下去实在只有苦头吃。看来他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嘛!”“那么,追或不追呢?”“放过他吧。追对我们也不利,我们得整顿人马,安顿伤者,为寒风的再来而准备。”主人,下一次,可没那么简单了。下一次,可能是0度的寒风了!”“那时,就只好召唤暖气炉了。只希望那只淘气的炉不会因沉睡太久而生锈就可以了。”“主人,窗口必定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不让外敌踏入城内半步!”“好,好。夜,终于结束了。鸣锣退兵吧!”
由晨阳率领的援军,最终还是来了。虽然赶不及与寒风战场一会,但他们还是留下来,把随军送来的药物,食物等送给了窗口。他们都不知寒风几时会卷土重来,但肯定的是,晨阳还是会以援军的身份到来。这就是他们两方缔造的联盟。
又一个夜晚,主人与窗口并肩站在城头上。“窗口,你是否责怪月亮与星星只是在天上袖手旁观呢?其实他们并没有袖手旁观。漆黑的夜晚,没有光明。抬头一看,是他们,点缀了夜晚,给了我们光明的希望。所以,他们也是我们的援军,沉默的援军。难道不是吗?”“所以,希望,无处不在吗?白天的太阳,夜晚的星月。对吧?主人。”
窗口寒夜系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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